道家的治国理念,如何找到那个平衡点?|知乎盐选专栏

在这部小说中,作者通过一个游戏来探索道家的治国理念。放手还是限制,问题的关键在于如何找到平衡。

|苏辰 |主要从事核电设计、兼职心理咨询、心理分析方向。非小说系列“惊人的精神疾病档案”在知乎盐选栏目上。短悬疑为神奇医院、怪物公众号和超好看杂志提供素材。

谷物

(全文约8000字,预计阅读时间16分钟。)

天道之道,就是补缺。人之道不一样,伤害还不够,那就绰绰有余了。 ——《道德经》

一个

当时是黄昏,我上网的地点是一个院子。院子一角的池塘里蛙鸣声不断,背后是亭台楼阁,飞檐斗拱,层层叠叠。

“兄弟,你怎么看?”丁薇的身影从空中出现,绕过假山,爬上桂花,跳到亭子上,向我招手。

“这么详细花了多长时间?”

“二十分钟。我作弊直接导入3D模型,然后设置颜色和纹理。就像用模具扣住沙子然后上色一样。”丁伟在柱子上拍了几枪,木头发出咚咚的声音。声音。 “怎么样,是不是很眼熟?”

“有点熟。”

“大唐谍影的基本造型,你一定看过那部电影。”

唐宫谍照?我当然见过。那部电影两个月前风靡全国,据说票房9亿。 “你是怎么得到的?”

“我姐姐在AI特效公司,她只用于测试一次,绝不会传闻。”丁伟笑了笑,冲我打了个响指,身影立刻消失了。

所有的表象都是假的。这句话其实我不是很懂,但是在做测试的时候,这句话好像是流沙触发的,经常出现。

我叫林舟。今天是方淮辞职的第七天,也是我接手沙子计划的第七天。

方淮,国内最著名的VR技术工程师,原AIR公司沙地项目技术总监,也是我的大学导师。

“在这个游戏中,所有物质的最小单位是沙子,就像乐高积木一样,或者我们也可以将其理解为 Minecraft 的精细版本。”项目会议当天,方淮用激光笔在PPT投影上画了一个红色圆圈,面向全体董事。

“每个玩家都可以在这里创造和摧毁任何东西。所有人都是平等的,不受保护。”

“这和 Minecraft 这样的沙盒游戏有什么区别?这个项目的卖点是什么?”

“这正是我想说的。在沙盘游戏中,沙盘的总量是固定的,每次有玩家上线,分配给玩家的角色都是随机的,与上一次没有关系,也没有历史记录。也就是说,你是谁并不重要。您创建的作品没有签名,也没有故意保存。一切都是随机的,就像任何人都可以进入的房间,每个人都在玩这个游戏。沙子。”

“像幼儿园游戏室?”

“是的,不同的是这里没有管理员,也就是说不会有老师来收集玩具和平整沙堆。”

“你打算如何收费?”

“根据在线时间。”方淮收起激光笔,敲了敲桌子。 “没有增值道具,每个人的工具都是我的刀,只有我的刀。它可以用来建造、雕刻和破坏。”

建筑和雕刻早已完成,只有破坏还有待测试。我从肩上抽出矿刀,雕刻的栏杆一碰到刀身就变成了沙粒的质感,流沙随着矿刀的劈砍而散落一地。数百平方码,测试在一个小时内完成。地面上的沙堆最初保留着建筑的颜色,扭曲混合成奇怪的图案。随着时间的流逝,颜色逐渐褪去,恢复了沙子的本色。

幻想。

当我摘下 VR 眼镜时,这些话又像幽灵一样从我眼前掠过。沙子项目进展顺利。毕竟,方淮辞职的时候,工作已经接近尾声。在我执掌期间,沙粒经过了内测和公测,很快就正式上线了。一开始,市场部担心游戏设置过于单调,不够吸引人,但绝对逼真的场景和流畅度让游戏上线首日下载量排名前十,最大在线人数为同时达到500万。小组正在加班。

沙粒上线第30天,30万人实时在线。起初这些人几乎是均匀分布的,但现在,几乎百分之九十的人都集中在中原地区,地图上布满了光点。四边的山谷和海岸只有零星的光点,玩家很少。

我每天在棋盘边上测试半个小时,一开始能碰到几个人,但最近几天,附近没有人。这种情况的好处是没有人动过我的沙堆,只有一次是一个袋鼠形状的玩家在我的墙上乱砍并被我杀死。在这个月里,我建了一座木地板、落地窗、面朝大海的别墅。二楼走到一半,还没想好方案。

第二

一切都很好,我看看我的手表,然后脱下我的传感器套装。快到晚饭时间了,丁薇端着两盆青莳萝走出了对面的办公室。那是方淮的独立办公区。自他辞职以来,他的个人财物被没收。这时,办公室的门打开了,地上堆着一堆书。王学明站在书架前,一次抽一本书。

“方先生在吗?”

“不是,王助理是开车去拉东西的。”丁伟回复了。

“龚琳。”王雪明转过头,礼貌的笑了笑。原来是方淮的助理,前几天刚调到行政部门。从技术到管理,看来晋升是有希望的。

“方先生最近怎么样?”我走进去,整理了一下桌子上的天使饰品。

“很好,相当于提前退休,在家养花,打算过段时间去找女儿。”王雪明拍了拍手,拂去灰尘,猛地往外看了一眼。 “项目进展顺利?”

顺着他的视线,丁伟已经走到电梯口,大厅里的每个人都在自己的工作站上努力工作,门外空无一人。

“进展顺利,我很忙。什么?”

“客服这两天接到很多投诉,说有人在游戏里杀人拆楼。”

游戏中的杀戮是怎么回事,我前几天刚杀了一个。沙盘游戏最基本的设定就是没有管理员干预,这已经在所有参与项目的人中达成了共识,王雪贤显然是知道的。没有会员,没有神器,甚至没有等级和新手保护。这种极大的自由度和对玩家的平等待遇也是这款游戏的卖点。但是我还没有处理投诉,所以我暂时没有相信他的话。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是一个既定的决定,这是不可避免的。只是我们合作了很多年,现在我不在技术团队,我给你一个警告。”王学明看着我,指了指淮电脑上的方便签:天道,有余,有不足。人之道不一样,伤害不够,有余。

“这是方先生的座右铭。”我说:“有什么奇怪的?”

“你认为他发这个是什么意思?”他放下一本书,推了推眼镜。

“就像……”我想了一会儿,但想不出合适的词。 “前半句和后半句可能就像两个想法:一是把富人的钱给穷人,二是继续剥削穷人的钱给富人。”

“凡有的,他将得到更多,他将有盈余;没有的,连他所有的也将被夺去。圣经,马太福音。”

“我读的哲学书不多,请告诉我。”

“《道德经》这句话其实是在讲两种力量,两种力量作用在人身上。一个向上,一个向下。就像一堆沙子,人的力量,或者说是大势所趋。人类,就是从低处挖沙,在高处筑起,这就是向上生长的力量。但自然趋势是混乱,就像熵永远增加一样,一切最终都会混合在一起,变成难以分辨的一团沙。一定高度的沙堆总是会滑倒塌陷,这就是向下的力。对于真正的沙堆来说是重力,对于其他的东西来说,它是一种到了某个地方就会破坏的力。就像一个临界点,诞生,发展,然后崩溃了。”王雪明在空中画了一个波峰,缓缓说道。

“我看到他爬上高楼,看到他宴请客人,看到他的楼倒塌。你是这个意思吗?”

“是的,你不是说你读的哲学书少吗?”

“我读不太严肃的书,但我不读闲书。”

“方淮正在探索这个临界点,巅峰。”王雪明在空中比了比手指。 “工具可以创造,也可以破坏,但在完全自由的情况下,只要有足够多的人在线,趋势总是在创造。这就是沙粒的美丽,也许你在一个隐秘的山谷里呆上一个月吧有一座城堡,一个小学生路过这里,碰巧没通过考试,心情不好,那么他可能会毁掉你的城堡一夜之间,当你第二天下班上网时,除了一堆沙子什么都没有。也许沙子已经被风吹走了。这个游戏强调不分青红皂白的创造和毁灭,毁灭一切有机会毁灭的东西,最后剩下的是什么?这些建筑会不会互相吞噬、聚集在一起? ,变成巴比伦塔?这就是进化,方淮要看看最终的进化结果。此外,他想知道巴比伦塔何时会倒塌。这就是这个游戏的野心,他不仅把它当成游戏,他还在试验。”

“按照目前的程序,巴比伦之塔可以建高约900米。”我说。 “毕竟我们是在模拟地球的引力,所以不会太扭曲。”

“我的意思是一个比喻。”王学明愣了一下。

“我知道,但你这么说有一个逻辑错误。”

“什么?”

“时间,BUG就是时间。你我都是凡人,只有上帝有足够的时间观察文明的演变,巴比伦之塔倒塌。这个游戏的创造者是真人,所以时间段会很长,达到你说的巅峰可能比游戏预估的运行时间还要长,如果方淮真想看看结果,可以用代码创建一组模拟人,让他们创造和毁灭在这个游戏里,也许一个星期。他能得到结果。他有这个条件,硬件和软件。我的意思是,如果方淮真的想成为神,他可以成为这台电脑里的微型文明的神。它既高效又省成本。游戏需要上线并与真人进行实验。你可能对巅峰的看法是对的,但我认为他创造了这个游戏,因为他预计直到游戏结束才能达到巅峰。”

王雪明没有再争辩,抿了抿唇,低头拿起尼龙绳,在书堆上打了个结。

“你说得对,但你应该多上网,去人多的地方,”他说。

三个

沙粒的规则是随机分配的形状,所以玩家每次上线都会有不同的角色。我不喜欢这样,所以我一直锁定在常规的男性外形中,这可能是我在技术团队中获得的唯一特权。

这一次进入沙地的时候,快完工的二层别墅已经被夷为平地,连沙子都没有留下。一定是有人在我不在的时候拆毁了建筑物,并将沙子运到别处。

想起王雪明的话,找到地图上光点最多的聚集地,重新锁定位置上线。

这片平原不再像以前那样被看到了。地面的汉白玉地砖,两侧的墙壁和柳树还在施工中,看起来很眼熟。一些人和动物带着矿刀上下,一点一点地夯实沙子。

“嘿,沙子在哪里?”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转过头来,彝族女孩正对着我,手心空空,掂了掂。

“新来的?”她叫我没有反应,上下打量我,然后眯着眼睛。

“这里是君姐的地盘,要来就得交沙子,交沙子就被拉进群里,领取蓝图做任务。一百红每个任务的信封。”

支付沙子加入?难怪前几天袋鼠拆了我的房子。周围的玩家越来越少了,恐怕都被拆迁到这里了。

“我叫阿生。”少女抬起头,按响了衣角处的银铃。 “这里只有我一个人穿成这样,你去沙子,下次把沙子给我拿来。”

“下一次?你不下线吗?下次你上来时,性格就不一样了,我记住你有什么意义?”

阿生笑了笑,“我在君姐的公司上班。”她说。 “这个形象是锁定的,我们维护一个人物,平均3个员工,​​24小时不下线,保证不被杀。为了把他们抖出来,我们花了很多时间,当然我们也不能轻易失去它们。”

按时间在线计费。方淮的话顿时在他耳边响起。我一直在技术团队,所以很少考虑营销,也从来没有仔细考虑过如何收费。一直没看懂每次下线随机换角色的设定,现在想来,这是为了延长玩家的挂机时间。 Sand 有一个庞大的字符库。九百万个角色是随机抽取的,和上次一样的几率几乎为零,所以当玩家抽到自己喜欢的角色,想抱很久的时候,只能挂了。但是这个游戏没有安全区,也就是说无论在哪里挂机,都有被杀的风险,而且一旦被杀,就会自动下线,玩家也将失去角色。

“君姐来了,红包发了!大家抢红包!”

正想着,街道尽头一阵骚动,阿生顺着人流追了上去。未完工的房子后面,是一条宽阔的宫道。几个少女提着一个巨大的浮标,浮标上是一位美丽的女子,身着蓝纱,用金线绣着孔雀图案。头上的发髻高高挽起,珍珠钗摇曳生姿。这是游戏中唯一的人类女王造型,造型方案通过时方淮还在。

“最好用孔雀,不要用凤凰,有点夸张,”他说。 “我们是建筑游戏,每个角色的服装都差不多,我不想要太特别的东西。”

“君姐,君姐!”人群拥挤,我调出界面。君漠北,该账号是在内测期间注册的,之后有一段时间频繁的上下线。我猜她是在雇人来扮演角色。刷完女王角色后,她的账号就再也没有下线过。

阿生走到不朱身边,微微前倾,行了个礼。

君漠北抬手,顺着她的衣袖,无数张纸飞了出去,被众人抢走。每张纸上都贴有一张二维码图片,必须扫码兑换。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在人群中稍微突出了一点。

“嘿,我没有交沙子。”阿生对身边的女孩子招了招手,使了个眼色。 “你也可以抢,明天记得补上。”

“你在建长安吗?”当我看着街道时,我的脑海中闪过一道光。这些建筑和丁伟用来测试的模型一模一样。都是在唐代建筑的基础上改建而成,显得更加气派。

“你不知道?”一只松鼠跳到我的肩膀上,抓挠它的脖子。 “这张图出自《大唐谍影》,君姐每天都给我们布置任务,才能建这么大的宫殿和长安城。”

“你也可以加入我们。”阿生身上的银铃发出了破碎的声音。我抬起头,君莫笑只是看了过来,对上了他的眼睛,对我笑了笑。

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看向身后。现在游戏里的怪物很多,角色越妖娆,我就越有可能是个200斤的胖子,谁知道呢。

“你用了多少沙子,”我说。 “这个游戏里不同风格的建筑你都拆了吗,你玩这个游戏是按照自己的意愿建造一个小世界,还是打工赚钱?”

“你不喜欢长安?”君莫笑说得慢条斯理,言简意赅。

“是的,不过我更喜欢我自己的海边别墅。你可以建一座宫殿,为什么要把所有的沙子都收集起来?扩建这么管用吗?”

“这里很多人都是电影的粉丝,我们很想在这里重现电影的世界。每个人都可以自由建造,所有建筑物都是无主的,欢迎所有人。这就是沙子的精髓游戏关宇游戏,不是吗?”

“没有所有者的东西?”我反问,君莫笑看着我,微微扬起下巴。 “如果我的别墅是无主的,你可以随心所欲,我也可以把这里的沙子从你这里拿走吗?”

“当然,”她说。 “但是别墅拆了,你可以自卫,你拆了我也可以。”

我环顾四周,把手放在刀柄上。两边的人呼啦圈就散了,躲到了布居身边。刀刃从里面滑过剑鞘,发出沙沙的声响。阿生看了我一眼,往前走了一步。

“什么?!”我大叫一声,同时雷刀出鞘,劈在了我身边的墙上。墙壁被刀刃划出一道道口子,顺着痕迹裂开,化作流沙,落在地上。

“君姐,保护君姐!”四周炸开,阿生持刀跳到我身后,将他斩首。我往旁边一闪,其他人似乎受到了鼓舞,纷纷拔刀向我打招呼。

“丁薇!”我撕下一个耳机,松开我的 VR 眼镜,向另一边喊道。丁薇丢了咖啡杯,在工作站前赶路。 “你在做什么?”

“开放权限,别让我失血!”

我话还没说完,对面的一把地雷刀就从肩胛骨中央劈了过来。感应服里的纤维顿时绷紧了,刀刃顺着肩膀而下,直接切开身体,将人物撕裂,在屏幕上留下散落的残影。

“你在做什么?”

“算了,打开权限!”

我很生气,立即戴上耳机,重新登录,我的心在狂跳。

短短几秒,人群便散去,扬起的尘土正缓缓落到地上。我站稳了,刚拔出矿刀,一个牛头人转过头来,似乎不经意地看到了我,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你为什么不改变你的性格?!”他大叫,周围的人听到声音都转过身来。 “刚下线被杀,怎么还是这个样子!看!是他!刚才砍君姐家的就是他!”

我锁定了我的角色,这是我使用权限的唯一地方。阿生和布虎的仪仗队已经过去了,现在他们也回头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们身上。

“不,不是。这是一个意外,这是一个概率问题,我可能画了两次同一个字符!”我争论过。

“你是管理层!你是 AIR 的内部人员!”他大声说。此刻,四周一片寂静,幽暗大人居高临下,嘴角微微一动。一股凉意从背后蔓延开来,爬上他的脖子。

“不,这个游戏没有管理!”

“不可能!那你为什么不换角色?!”

丁伟应该允许我的,但我还是觉得在人群中寡不敌众。就在我犹豫的时候,有人首当其冲地一刀劈下,后面的人蜂拥而至,像迁徙的角马。

健康设置可能是一种保护关宇游戏,它可以确保玩家在重击后下线并停止伤害。与其像我这样被感应服四面楚歌,想退出也抬不起手。我只是讨厌我的感应服灵敏度太高,被打就是真正的打。直到他被众人压在地上,镜子上的画面顿时变黑,周围的压迫感顿时消散。我起身,摘下眼镜,松开领口。

丁薇站在我面前,拿着拔掉的电源线,一脸古怪。

“你还好吗,兄弟?”他说。

四个

先生。 《大唐谍影》的投资人之一君漠北,靠电影票房赚了不少钱,来游戏砸钱也就不足为奇了。

我打开了沙盘论坛,浏览了帖子。我被打事件已从不同角度截取并发布在主页上。有几个直接把PS两个字放在我脸上,特别显眼。

“林舟。”王雪明穿过办公室大厅,敲了敲我的隔板。我之前还以为,他前几天已经升任副总裁,负责项目维护。 “锁定角色,无限血量,扰乱游戏秩序,论坛上挂的是你吗?”

“那又怎样,好还是开车?”我怒不可遏,没有放开鼠标。

王雪明看着我,靠在隔板上,放下了眼镜。

“我以为你最关心秩序,所以方先生把沙子交给你。”

“是的,有秩序,但这个游戏根本没有秩序。”我抬起头,解开第二个扣子,把衬衫拉到一边,露出了淤青。 “看,看?他们就是这么打的。那是一群土匪,暴徒!”

“听说是你私下开无限血量,被群殴后无法让路,所以才被打成这样。”

我什么也没说,我放下鼠标,抱住了我的肩膀。王学明拍了拍我的椅背,看了一眼对面空荡荡的办公室。

“过来,”他说。

这间办公室的东西都被清空了,只剩下一台电脑了。王雪明关上门,弯腰打开,把显示器对着我。

“你知道为什么这台电脑没有被移动吗?”

我摇头,方淮的电脑配置很高,技术团队的很多人都在觊觎。不过空置了这么久,肯定还有一些文件没有处理,所以我才不管。

“还记得你问的那个问题吗?为什么方淮要用电脑来模拟峰值?”王雪明看着我,开机画面一闪后,点开了文本文件。里面的文字密密麻麻地塞满了图片。我凑过去,看到一排数字掉进了我的眼睛。

文明001:最初是散居,10年后,根据地形形成了三个部落,建筑风格各异。 72年,部落1向北扩张,吞并部落2,人口减少1/3。八十九年,企图吞并三号部落,反抗激烈。种群达到下限并停止进化。现存时间105年,塔高:0。

我依次看了看,不管一开始有多少部落形成,直到最后融合成一个,才开始计算塔高,每个塔的高度几乎是天文数字。历时最长的九年开始建塔,文明存在536年。

“这是聚集在一起的沙粒的数量。”王雪明指了指塔高后面的数字。 “后来他提出了一个单位叫平方,转换后更直观。”

“你想告诉我什么?”

“方先生根据这个数据做了曲线,后来又推出了付费模式。”他用鼠标向下滚动了几页,停在了一张图表上。 “我们计算了结果,按照现在的支付模式,第五年会达到峰值,利润增长和沙粒的积累,也就是塔的形成是在同一时期,五年差不多一个网络游戏的运营周期。所以董事会只同意沙粒上线。”

“不过才一个月,游戏里的沙子就已经集齐了,”我说。 “按照你的计算,聚会开始的这么早吗?”

“不,我们错过了一件事。”王雪明摊开双手,转身,耸了耸肩。 “是资本,资本会加速进化。我们没有把它加到模型里,在资本的介入下,这个过程一点也不慢。”

“塔一旦开始形成,就不可逆转了对吧?你担心游戏里的小社会会过早崩溃,大家退出,研发经费拿不回来?那你可以“添加管理员,发布命令,限制其他玩家的访问。严禁破坏建筑物,惩罚杀人犯,严禁雇佣。”

“那我们和其他游戏有什么区别?”王雪明看着我,又敲了敲桌子。 “自由,不受保护,就像规则形成之前的原始社会。人们在这里释放活力,所以这个游戏很有吸引力。我们建造了它,我们是否还要摧毁它。”

五个

我在公司连续工作了一个星期,但王学明没有再来看我。第八天,我请了一天假,降落在家里的沙地上。长安城已建成,气势磅礴,绵延万里。我站在城外,靠在一棵松树上,开始等待。

最初的变形没有警告。它们从城市的边缘开始,像波浪一样向内蔓延。一些沙粒从建筑物的外部脱落并慢慢解离,仿佛油漆溶解在水中。这个过程慢慢开始,几人目睹了这一幕,开始尖叫着逃离。当塌陷进入内周边时,速度越来越快。无数不同颜色的沙粒飘在空中,妩媚而空旷,就像一个漂流而去的海市。

天道之道,就是补缺。人之道不一样,伤害还不够,那就绰绰有余了。谁能有足够的钱为世界服务?只有道士。

这就是我制造的病毒。聚集在同一建筑群中的沙粒数量称为塔高。当塔高大于设定阈值时,塔会自动倒塌,沙粒会重新分布均匀落入布局中。 .

君漠北没有退出游戏。他在同一天打电话投诉。据说那个声音确实是个男人。我们解释说是服务器故障,用户协议中没有保护建筑物的内容,理论上一切都是无主的东西,他的损失不能追究。

王学明主任对此次病毒事件展开调查。一个月后,他让正在休假的方淮帮我升级系统。自从他辞职后,方淮的脸色变得相当红润,鬓角的白发都变成了蓝色。他看了好几遍我的计划,没有发表任何评论。所以升级完成后,我的病毒的入口还是存在的。

方淮回家的那天,我替他拉了行李,送到了机场。

“林舟。”下车的时候,他突然停了下来。我从后备箱卸下行李,在他面前绕了一圈。他还站在那里,冲我笑了笑,关上了门。 “每一个文明都是被上帝毁灭的,对吧?”

“怎么叫毁灭?无形的桎梏,警告人们不要鲁莽行事。再说归零也没什么不好,循环可以无穷无尽吧?”

“你说得对,我辞职是因为我不想成为神。”方淮总是笑着点点头。 “但你看起来很开心。”

“什么上帝,我不明白。”我按下钥匙,门锁上了。 Fang Huai looked back and finally caught up with me.

The world started out as a happy and beautiful place, people building, making friends, and occasionally wreaking havoc. And then there will always be power that is nourished by this fertile soil, expanding uncontrollably. When this expansion exceeds the threshold, God will press the button, and the beast will be wiped out.

I have never left AIR. In the past two years, the sand project has stable income, and the interval between virus triggers is getting longer and longer. Players have probably figured out the rules, and they will spontaneously curb the dominance of one party. The technical team has not conquered the virus, because the person responsible for the upgrade and maintenance is always me. Wang Xueming and I maintained a tacit understanding, and this issue was immediately put on the shelf and became the default code of the sand world. It can be called a technical bottleneck, or another term I prefer: system failure.

(完)

In science fiction stories about game development, there is a common routine. People find certain rules in the game world, and finally find that these rules also apply to the real world. Then, our world is also a game made into ? The reason why this story stands out among similar novels is that the various details in it, whether game development, player organization or capital operation, are extremely real, the real experience around us. And when these elements of reality are combined to point to a supernatural possibility, science fiction also gains an appeal that transcends the munda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