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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孙宇
编辑｜康晓
40岁的黄峥辞去拼多多董事长一职，令外界大跌眼镜。
“没有我想象的那么严重，即使放弃1:10的超级投票权，黄峥依然是大股东拼多多官方网站，不会失去对公司的控制权。” 一位曾经和黄峥很亲近的拼多多人士告诉《深网》，“好处是不喜欢社交的黄峥，再也不用为各种应酬而烦恼，进一步减少了在公司的时间投入。日常事务。你喜欢什么拼多多官方网站，你想什么。
事实上，自2018年上市以来，黄峥在接受腾讯新闻“财经关于你”视频采访后，就很少公开露面了。
拼多多的创始人给黄峥带来了多少幸福，很难说。拼多多的成功是黄峥创业能力和智慧的体现，但并不是黄峥的内心理想。2018年，黄峥在接受财月游采访时表示，“财富暴增对他来说是不利的”。
黄峥真正的理想是成为一名科学家。在昨天发出的股东信中，这位身家数百亿的商业天才表示，他将致力于探索生命科学和食品科学，“小时候，我的老师问我们想成为什么样的人长大后，我和很多人一样，说我想当科学家未来的（伟大的）科学家，这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拼多多员工对老板黄峥的感受也很难用“爱”来形容。无论是在公司公开的全员大会上，还是在日常的管理文化中，更多的压力和紧迫感都从上面传递出来。
五年来，黄峥与众多“螺丝钉”联手打造了一台高效机器：在早已被认为没有机会的电商领域开拓出路，成为与阿里巴巴掰手腕的超级玩家和京东。巨大的; 过去一年，拼多多的股价从30美元飙升至年底的180美元，市值达到2000亿美元。
在公司治理方面，黄峥接近零情绪，上下有序，紧密匹配，公司利益至上。
快速进步的背后，几乎没有人能够窥探到这个庞大帝国的核心。近年来，拼多多的内部组织架构一直是外界关注的重要话题。据《深网》跟踪了解，与马云、刘强东等其他电商行业大佬喜欢频繁动员大将不同，拼多多的内部组织架构一直稳定。
“没有了黄峥的拼多多，还是可以稳定运行的。”
拼多多员工陆庆生和叶飞宇告诉深网，“一直都是阿庄（黄铮）和阿布说了算，核心高管团队一直稳定一到两只手（5比10）。有两者之间几乎没有变化。” 阿布是黄峥浙大的校友，也是最受信任的高管之一，直接负责许多业务，但她相当低调，很少公开露面，“典型的工程女孩性格”。
唯一被外界熟知的变化发生在去年7月，当时黄峥以致全体员工信的形式表示，公司原CTO陈磊（花名土豆）出任CEO，黄峥本人继续担任董事长。陈磊毕业于清华大学，作风踏实踏实，勤奋认真，与黄峥共事十三年。
陈磊和黄峥做生意的时间最长。两人都是威斯康星大学麦迪逊分校的校友。2007年，黄峥离开谷歌中国，创立了Oku.com。陈磊是公司研发架构工程师。2010年，新优地公司（拼多多主力上海追梦人的前身）成立，CTO为陈磊。这个位置自然而然地被拼多多继承了下来。
拼多多董事长兼CEO陈磊
在拼多多之前，黄峥拥有乐奇、寻梦等多家公司和项目。技术团队类似于大中台的概念。作为负责人，陈雷几乎服务于所有公司。
作为CTO，陈磊最大的成就是领导拼多多分布式人工智能系统的建设。拼多多财报中显示的大量技术投入都投入到了这个分布式人工智能系统上，这是拼多多起步的核心技术。简单来说，就是能够将产品更精准的推送给用户，阿里巴巴或者腾讯的硬技术不是一个概念。
除了公开露面较多的陈磊、阿布和达达，其他拼多多高管几乎没有外界信息。
拼多多经常陷入兵将不相知的境地。一位在拼多多工作多年的业内人士彭宇告诉深网，不从事一个业务线的人很难接触。
“企业内部没有大集团和相应的办公软件，只有同部门的员工有一些联系。” 前拼多多员工LeadroyaL在博客中表示，“2019年6月左右，部门微信群被勒令解散，慢慢的慢民微信群消失了，只有少数非常熟悉的人会有微信群。说话方便，一旦被HR发现，就会被勒令解散。”
在过去的几年里，这已经成为拼多多外部研究人员烦恼的一个重要原因。有媒体甚至将拼多多团队重要成员阿布的性别误认为“她是黄峥的师弟”。一般来说，公司的媒体或公关部门几乎可以与公司内部的所有部门建立联系，但在拼多多，跨部门或跨业务的联系往往被认为是“不负责任的”。
“责任”是拼多多最重要的企业文化。简单的理解，就是每个人都在努力做好自己的工作。
所有重要信息都控制在“核心管理”中。据前拼多多员工LeadroyaL的博文称，拼多多的很多相关事宜都没有得到正式通知，而是由高层转交给主管，主管将高层的意见贴在集团内。，员工可以知道，“如果这个公告有可能引起舆论，公司会选择口耳相传，最后慢慢让员工知道。”
叶飞宇和陆庆生也向《深网》证实了上述言论。叶飞宇甚至告诉《深网》，他经常通过外部媒体的报道知道拼多多在做什么。LeadroyaL 称之为出口到国内的销售。“公司内部没有内部公告，员工获取公告的渠道是互相打听，在麦麦社区闲逛。”
黄峥多次表示自己的偶像是新加坡国父李光耀和美国科学家富兰克林。李光耀统治新加坡31年，带领这片小地步入发达国家行列，创造了亚洲经济奇迹。31年来，新加坡的舆论一直受到严格控制。这方面与拼多多非常相似。LeadroyaL 将这种行为称为“让员工专注于搬砖拿工资，这就是责任的本质”。
《潜伏》曾报道，拼多多上市当晚，黄峥召开了全员大会。最开始的几个问题是：“上市后会有双休日吗？” 黄峥回答：“没有。” 拼多多员工唐飞告诉深网，黄峥后来说，“（如果）拼多多达到行业第二的位置，就会有周末。”
周末从未到来，拼多多依然面临激烈的行业竞争：下沉市场红利逐渐消失，活跃用户和GMV增长压力加大；新业态买菜市场短期内难以看到盈利回报，也是美团、滴滴、京东等巨头的角逐；物流业务极途被四通亿达封杀；自建支付系统仍处于起步阶段。
拼多多能否找到开启下一个时代的钥匙？这可能是黄峥最重要的思想。黄峥在公开信中写道，“作为创始人，10年后我可能是更适合跳出来摸摸路上石头的人选。”
稳定高速的陀螺
2020年大幕拉开时，拼多多还不是很有前途的种子选手。京东凭借自营物流的“重磅优势”，一跃成为全球领跑者，甚至在疫情期间成为国家邮政局推荐的快递公司；阿里巴巴对企业数字化的投入已见成效，菜鸟、支付宝等业态大力助力中国中小企业重启。杰出贡献。
相比之下，拼多多在支付和物流方面缺乏核心竞争力，而突如其来的疫情更是让其步履维艰。
平台商户受到严重影响。但到了2020年底，从资本市场表现来看，拼多多成为了“赢家”。
当时的财报显示，拼多多首次实现季度盈利，并继续保持收入和年度活跃用户的快速增长。
但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从2021年开工第一天起，黄峥和拼多多就一直在闹。
1月3日晚，有消息称，拼多多旗下多多买菜的一名相关员工，在加班至深夜后，在回家的路上突然死亡。该事件引发了对拼多多员工高强度工作和压力的质疑；1月9日，第二起事件发生后，一名拼多多员工谭穆林从长沙家中跳楼身亡，他刚刚完成了一次面谈。
连续两辈子相继逝去，引发了对拼多多内部机制的激烈讨论，包括劳动合同的合理性、用工时间等。
1月12日，知乎热榜又出现一个话题：天才黑客Flanker因涉嫌拒绝做黑客业务而被拼多多强行解雇，损失数亿股，你怎么看？话题显示，拼多多在员工即将拿到公司股票时被炒鱿鱼。早在2020年12月22日，Flanker就突然发文，称自己被拼多多“逼走”，“我不再在公司工作，已经委托律师处理我应得的各种权利，但公司否认。”
拼多多解雇员工
高速奔跑、以奋斗文化着称的拼多多，不断被置于放大镜下，承受着质疑价值观的痛苦。
“会不会有更多人选择离开？” 在拼多多待了多年的叶飞宇，在经历了一系列的事情后，依旧说道，“不，现在离开的损失太大了。”
几乎同时，今年即将离开校园的王艳也对《深网》表示，“为什么拼多多不是一个好的选择？至少从目前来看，他们给予的待遇是最高。” 汪言更进一步强调，“300小时，没什么，我能搞定，谁没在大学里过夜几次？再说，你搞不定就走。” 打动汪言的不仅仅是钱，“拼多多是一个还在走的家族，一个正在向上的公司，如果你不选择它，你会选择一个正在走下坡路的公司吗？”
这样的回答并不奇怪。最初跟随黄峥创业的资深人士之一卢庆生坚信，尽管最近拼多多频频出现舆论事件，但拼多多根本不需要改变。“拼多多只需要螺丝，真金。银子放在这里，螺丝都不缺。”
与其他互联网公司相比，拼多多一直拥有稳定的人员，此前拼多多离职或裁员的消息很少。相反，据《神网》称，拼多多在招聘方面一直坚持非常激进的策略，一些猎头公司和招聘网站的人士告诉《神网》，“拼多多是一个优秀的客户。人，面试，入职，非常迅速的行动。”
唐飞告诉深网，拼多多的高层管理团队非常稳定，很少听到员工谈论高层变动。拼多多现在的高管团队，大部分都是从2011年创业以来一直跟随黄峥的老手。 "
2015年，黄峥开始经营好产品。陆庆生向“神网”介绍，最好的商品组合基本上是社区最流行的团购原型。“当时通过社区发布产品主要是水果群信息，当群里人数足够的时候，团队就会去买水果。送货。” 先卖后取货，节省成本，减少损失；利用社区的力量进行信息的拆分运营，在流量方面也具有得天独厚的优势。
产品上线后迅速突破日均1万单，一个月后日成交量甚至超过20万单。此时，国内一些知名生鲜电商的日订单量甚至不到1%。问题出现了。此时，商品的正常日发货量仅为3万单。即使三班倒在一起，也只能下7万个订单。在网友的铺天盖地的指责中，黄峥选择了发条。他一边招兵买马，一边把自己的小队全都扔进了嘉兴仓库，还去前线督战。
根据新经济100创始人李志刚的报告，黄峥在处理完所有订单后并没有责怪任何人，而是指出：我们的模式是在正确的轨道上。
这种走钢丝已经暴露了直销模式的风险，这个团队不足以应对整个产业链。
黄峥手下另一位能干的首领阿布泽，将成熟的接单模式做成了平台。这家新成立的公司拼多多，一开始只有20人，发展速度比好货还快，甚至是做好货。团队有些沮丧。拼多多前员工戴德明告诉深网，“在当时的一次会议上，拼多多高管团队表达了对拼多多的强烈不满，因为平台模式无法避免假货。”
但这些都不重要。拼多多将黄峥创业成功的两大项目的电商运营和游戏完美结合，用游戏化思维创造性地设计了整个购物流程。拼多多一夜爆红，好产品已经跟不上时代了。2016年9月，拼好货与拼多多团队合并组成新的拼多多，采用拼多多的平台模式。
陆庆生向《神网》介绍，“拼好货和拼多多合并后，最初的核心团队以好货为主，因为这支团队打过仗。”
2017年，拼多多交易量连续多年突破1000亿，京东用了10年，淘宝用了5年才达到这个数字。2018年7月26日，拼多多在美国成功上市。用户界面。在这个层面上，拼多多做到了极致，在阿里巴巴和京东没有注意到的领域野蛮成长为不可动摇的巨石。
此时的拼多多就像一个高速旋转的陀螺，在保持的同时产生巨大的凝聚力和向心力。据Deep Web报道，自从黄峥离开谷歌创立电商网站Oku以来，拼多多的绝大多数高管团队一直在与黄峥合作。
内部员工卢庆生回忆，拼多多的管理关系一直就像一个大网络，而网络的中心是黄峥，“比如在阿里巴巴，蒋凡要想和井贤栋沟通，就必须还要拉个三人小团，团里就有张勇。在拼多多这样的临时小团里，每一个都会有黄峥，有时候也会带上阿布拉。”戴德铭还告诉《深网》 “我所有的跨部门合作都得到了高水平的报道。
而这些高管团队几乎占据了拼多多所有的上升通道，卢庆生告诉《神网》，“其他一些快速成长的创业公司会随着公司的发展逐步完善人才和梯队建设，淘汰以下公司。他们是“不是时代退伍军人。但拼多多最初的团队除了少数海归的互联网精英外，普遍学历不高，而且拼多多的很多员工都是老员工，整个公司没有系统意识。”
叶飞宇以管培生的身份加入拼多多，“在京东、苏宁等其他公司，管培生的意思是管理岗位培训师，但在拼多多，这个身份不过是小菜一碟，听说管培生有几千人。”
虽然上升通道几乎关闭，但疯狂成长的公司总能吸引到一些愿意与公司一起成长的年轻人，更何况还有很多奖励。“拼多多很舍得花钱，远远超过社会上任何一家互联网公司。” 卢庆生介绍了拼多多的薪资水平，“一个刚大学毕业的孩子，通过努力，年薪可能超过40万，毕业生月薪可以达到1.5万，包吃住。”
据《时尚先生》报道，跳楼身亡的谭穆林在大四时收到了拼多多的offer，税前月薪2.8万元。他同学去江苏省银行的收入只有这个数字的1/3。叶飞宇向《神网》介绍，在拼多多上海总部，由于招聘人员越来越多，他不得不频繁调动工作站，“一年，我调整了5次工作站，其中两次是全团队的。” . 搬家。”
在“深网”与拼多多员工的交谈中，几乎每一位在职员工都表示，“现在不想离开的核心原因是损失太大了。”
拼多多对外的口号是“多拼多省”，对内励志口号是“多拼多赚”。
数据显示，拼多多的员工总数还不到1万人，更不用说与拥有庞大的自建物流团队（超过20万人）的京东相去甚远，也相距甚远。阿里巴巴（超过11万），主要以平台模式为主。不小的差别。以一名员工为两名或多名，成为拼多多追赶的重要手段。
在彭宇的印象中，拼多多非常喜欢用刚毕业的学生，“还不如没有家人，没有男朋友，没有女朋友，周末不加班，无事可做。入职第一天，我一直待到2点我刚下班，第二天9点就回公司了。”
当年，“996，ICU”这个话题在外面引起了热议，但在唐飞眼里，996根本算不上什么，“拼多多一直是996，面试的时候明确要求。而且还有相当多的拼多多部门实行超级周制，每隔一周放一天假。” 陆庆生还告诉《神网》，“拼多多甚至拼多多从成立的第一天起，就每周工作6天。”
极强的工作强度带来了超快的用户增长和销售额增长，但另一方面，员工能否始终适应如此疯狂的工作强度？
当然，随着黄峥卸任董事长兼CEO，拼多多的管理文化必然会发生新的变化。
黄峥在股东信中写道，“由于疫情等原因导致的外部环境剧变，也加速了拼多多内部业务和管理的迭代，催生和培养了新一代的领导和管理者，是时候了逐渐让更多的后浪升起，塑造他们的拼多多。”
职责之争
在黄峥的简历中，唯一的兼职工作经历是在谷歌。这家标榜自己不邪恶的公司最终惹恼了黄峥，因为他不得不向谷歌创始人拉里佩奇和谢尔盖布林报告一些琐碎的事情，据报道，他在谷歌的最后一份工作是去总部申请有权决定更改搜索结果中显示的汉字的颜色和大小。
随后，黄峥创办了电子商务网站Oku.com、电子商务运营公司乐奇、游戏公司寻梦。他把段永平一直灌输给他的“责任”概念作为奥库企业文化和价值观的核心，一直延续到拼多多。深网走访拼多多总部时，很多地方都可以看到作为口号的“职责”，公司吉祥物多多吉手举的招牌上还印有“职责”二字。
据自媒体何家燕报道，曾占乐家销售额60%的大客户向黄峥要求返利，黄峥拒绝并蒙受巨额损失。但陆庆生告诉《神网》，也许黄峥是“职责”，但不一定是他麾下的人，“拼多多上市前后，很多商家和店铺也因为冤假错案被关停。这是因为那个时候拼多多还不够成熟，很多高管团队其实都缺乏运营大平台的经验。”
针对平台上的假冒伪劣产品，黄峥的回应是，“就纯假货来说，我觉得我们平台的比例不高，而对于山寨的问题，我觉得现在中国的人多，对白标（制造商生产的无品牌商品）有需求。”
此前，黄峥在接受《财经》采访时曾就微信营销屡屡违规的问题回答了自己的看法，“你的职责就是你在你的岗位上应该做的事，我们希望消费者多做营销活动，帮助一个商业机构。这是他的职责。剩下的更多是关于如何把握营销范围的边界。
熟悉拼多多历史的陆庆生告诉深网，“（黄峥）说价值观就是职责。其实没有标志性的时间节点，就是在一次会议上，他说标准做事的本分是义务，但义务没有权利。具体定义。
拼多多几乎没有人能给出“职责”的具体定义。多位与“神网”交谈的员工表示，入职培训中，“职责”是HR讲解的重要内容，但每个员工甚至每个HR对自己职责的理解完全不同。
最容易量化的职责是工作时间。据彭宇介绍，在拼多多内部，去年每月完成一项工作的时间为300小时，而在多多购物，这个数字至少为380小时。
2019 年 1 月，一场意外事件促成了这样的职责。20日凌晨，有消息称拼多多系统存在漏洞，100元普通券可以无限制领取。之后，大量用户蜂拥而至。一些优惠券很快被用来购买电话费和虚拟货币等商品。用户声称已充值超过 500,000。凌晨5:00左右，消息从羊毛党内部群传到公共渠道，引发第二轮抢券高潮。直到当天上午 10 点，该漏洞终于被拼多多修复，相关优惠券全部下架。
拼多多将矛头指向了引发事件的“黑产品团伙”。根据其最初的公告，“有一个黑灰色产品团伙通过过期优惠券漏洞窃取了数千万平台优惠券。”
LeadroyaL 表示，这次事件只是一个导火索，“我以为每个系统都会连接风控，全面检查 API，重构代码等，从技术角度解决类似问题，但所有的技术拼多多员工7*24小时值班。”
无休止的加班并不是 LeadroyaL 离职的主要原因，LeadroyaL 在一篇博文中辩称，他作为个人没有受到公司的尊重。“我不后悔加入拼多多，每个时代都有局限，如果我在2020年找工作，我绝对不会考虑这个地方。” 在LeadroyaL 看来，责任已经成为让员工超越负荷工作的工具。
拼多多上市后，管理越来越严。一些拼多多员工在匿名社交平台买买上抱怨，“公司有时不太信任员工。”
与阿里巴巴等公司类似，拼多多内部也采用了昵称系统，大多数人只知道彼此的昵称。陆庆生告诉《神网》，“有时候部门之间有合作关系，但不知道自己的真名是什么。公司开重要会议的时候，包括黄峥在内的所有桌子上都有花名……”
在拼多多员工眼中，公司内部信息极其不透明。彭宇和多位拼多多员工告诉深网，“以前拼多多的企业QQ上有几千人的大群，后来包括这个大群在内的几乎所有员工群都解散了。一些单身友谊团和球类运动团被一一解散，群主会收到HR的警告。”LeadroyaL回忆说，官方解散的原因是：“为了防止个人信息泄露，公司办公室的QQ群解散了。”
“闭嘴，张开双腿，这就是拼多多想要的员工。” 叶飞宇说道。
多年前，财务自由的黄峥离开了谷歌。多年后，黄峥还需要考虑，除了高收入和期权锁定，还需要做些什么来留住优秀员工？
不能按暂停键
去年，拼多多实现了季度盈利，但仍围绕着这家超级巨头诸多疑虑。一位资深媒体人士告诉《深网》，即使“996”的工作模式充满了负面情绪，拼多多依然不愿放弃，“更准确地说，不能说。虽然拼多多一直跑得很快。”近年来，实际电商的几个重要环节都被人控制，比如物流、支付，甚至流量来源，拼多多必须继续努力。”
在电子商务领域，平台、支付、物流三大体系一直是关键支柱。阿里巴巴旗下有天猫淘宝、支付宝、菜鸟，京东的独立重要子公司还包括京东物流和京东数科。但对于拼多多来说，除了平台，支付和物流几乎都由人控制。
2019年初，拼多多推出了电子刷脸订单业务，这被认为是拼多多在物流领域布局的开始。此前，拼多多一直在购买菜鸟面使用。去年10月，拼多多CEO陈磊透露，拼多多日均包裹数量超过7000万件，约占全国的三分之一。但与阿里巴巴、京东等物流老手相比，拼多多几乎就像还没有起步一样。
此前曾有传言称，拼多多将投资四通一达之一，从而进军快递领域。然而，作为最后一家接受阿里投资的韵达公司，拼多多将精力集中在其盟友极途快递上。
公开资料显示，极图的创始团队和早期投资均来自段永平手下的OPPO。李杰曾是OPPO印尼的创始人。极途快递于2019年9月开始布局中国市场，2020年3月正式进入中国市场，短短半年时间，已覆盖国内90%以上的区域。国信证券研报显示，截至2020年8月，极兔日均业务量预计已超过700万笔。
然而，与拼多多一样，主打低价策略的极途也被通达系联合封杀：7月圆通表示，圆通禁止其全国网点以任何形式代理极图业务，终端也不得提供为极途速递服务；9 6月，申通快递还发布通知，要求其关联加盟商不得以任何理由加入极途速递，也不得代理极途速递业务；其随后回应韵达速递，要求其加盟加盟商（含签约地区）以任何理由、任何形式不得加入极途网络及签约地区；蓝牌两端不得以任何理由或任何形式代表极途速递。
在金融领域，拼多多进入游戏的时间更晚。黄峥曾在财报电话会议上表示，拼多多不想过早提供金融服务，但不到一年时间，拼多多就通过入股“支付通”获得了支付牌照。2020年10月，多多钱包正式上线。
最新财报显示，截至2020年底，拼多已连续多年拥有7.884亿活跃买家，超过阿里巴巴。该平台第四季度新增活跃买家5710万，去年累计新增活跃买家超过2亿。同期，阿里巴巴年活跃买家数为7.79亿，京东为4.72亿。
但这也意味着肉眼可见的交通瓶颈已经到来。在陆庆生看来，很多买菜都是拼多多必须做的生意，“很明显，现在拼多多无论是用户活跃度还是GMV都在快速增长，说到底，如果我们不做杂货现在购物，这个市场将被美团、滴滴，甚至阿里巴巴、京东等成熟，当增长停滞时，股价将受到很大影响。”
今年年初突然离世的两名拼多多员工，恰好来自被视为拼多多未来的两个重要业务部门：多多购物和多多钱包。
在2020年三季度财报电话会议上，“多买菜”也是投资者最关心的话题。黄峥曾解释说，买菜业务的模式不能简单解释为“社区团购”，而是前端仓、小针站、社区站等多种形式的混合。
但现阶段，买菜并没有那些复杂的形式，也没有任何平台建立了足够的壁垒，无论是技术还是资金方面。
尹欣去年下半年加入多多杂货项目组。“每天至少工作 14 小时，有时甚至连续工作 30 小时，有两个月没有完整的休息日。” 大部分买菜的员工都是从运营岗位调来的。在此之前，他们从未尝试过仓库值班、运送蔬菜，甚至在某些情况下，他们不得不充当快递员，用车辆运送蔬菜。
去年，拼多多还首次获得了春晚红包的称号。这种互动环节一直被视为互联网公司吸引新产品的重要渠道。但接连发生多起事件，拼多多放弃了冠名权。
事实上，无论外界评论如何，拼多多都不会放慢前进的步伐。《潜伏》曾报道，拼多多内部上线包括从“11-11-6”微调至“9-9-6”，个别部门已启动作息投票。但几位拼多多员工告诉深网，“可能有相关动作，但还没有和我们沟通。”
上市后，面对外界对拼多多的质疑，黄峥发内部信回应：“大家相聚是缘分，遇到拼多多是我们的幸运，我们要有担当的勇气，继续被质疑甚至委屈。没有一个巨大的改变和创造会来得那么容易，那么明显。片面的肯定不是我们所追求的，片面的否定永远不是真正的拼多多。” 信的标题是：坚守本分，哪怕是恶意攻击，也要好好诠释。
拼多多目前面临的两大挑战，一是建立和维护员工对企业价值观的共识，二是建立用户和业务持续增长的渠道。
“行业竞争的加剧甚至异化让我意识到，这种传统的规模和效率导向的竞争有其不可避免的问题。要改变，我们必须在较低层次的根本问题上采取行动。在核心技术及其基础理论中寻找答案。虽然拼多多本身还很年轻，雪坡还是很厚很长，还有很长一段时间高速增长的空间，但如果要保证10年的高速增长发展，那么现在一些探索正是时候。”黄峥在股东信中写道。
（应受访者要求，叶飞宇、王艳、陆庆生、彭宇、唐飞、戴德明、尹欣等均为化名）
